【APH】旧日合约（九）
*ooc归我，露子巫师血脉觉醒20%，大概他要停留在这个点很久了～
*老王在线耍帅！下章请收看留守一老王单挑邪恶黑乌鸦五十的现场直播！
*能不能多一点评论呜呜(┯_┯)感谢有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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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追兵
五角星所指的方向在水另一岸，两个人便踩着坚硬的树根与柔软的菌丝最终来到了黑暗的隧洞口。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伊万往所有的隧洞里都扔了一块小石子，也听到只有第三个洞口传来了清脆的响动，而站在隧洞口前面也没有闻到不好的味道，甚至迎面感受到了湿润的流动的风。
王耀始终笑吟吟地在旁边看着他，伊万后知后觉地发现他做的太明显了，而王耀始终一副笑脸都看得他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别多心，我也觉得是这条路，但总想确认一下……”额，为什么有种越描越黑的感觉？
“谨慎一些是好事，你不用解释。”他笑笑。
于是笑着的王耀还是走在前面，而脸色跟吃了黄连有口说不出似的伊万跟在他后面。他是有想过和王耀肩并肩的，但是夜视仪只有一副，王耀在前面探路也需要他在后面帮衬着打手电。但这条隧洞很长也很黑，除了手电筒可以照射到的东方人瘦削的背影和一小片前方区域外都是朦胧的黑色。
若说全是黑色也不准确，细微的光似乎在隧洞口的一端传来，否则在地下这种照不到阳光的地方又怎么用肉眼会看得清一些朦朦胧胧的景色呢。他后悔没有在大学选修一门地理学了，所以单从肉眼无法看出这个洞窟的年代和土质结构，只是凭借着本能感觉到不适而已。
太过安静的氛围下，呼吸声都成了尴尬的来源。伊万一直十分注意脚下，因为下水挽起了裤腿所以小腿裸露在外还泛着冰凉不适的寒意。
“王耀……”还是他主动和他说话。
“嗯？”
“我的幻觉以及你刚才提到的夏塔克鸟，还有旧日支配者，能不能说详细一点？”
巫师血脉这件事他算勉强能接受，在现代科技洪流下遗忘了的落后巫术与野蛮行径也不是不可能——毕竟触碰塔壁带来的幻觉和乌鸦泛着红光的眼睛让他实在印象深刻，以至于现在也忌讳着触碰洞穴的穴壁。他不会忘记那些流动着的火焰和撕心裂肺的哭嚎几乎在一瞬间侵入了他的所有思想，令血液沸腾心跳飞快体温升高；乌鸦训练有素般凶猛的攻势像是把他吸进去的天罗地网，那些诡异眼底的红光和塔壁如出一辙。
“你所看到的幻觉的确是巫师血脉的一种能力，它能使你们比普通人对于事物的感知能力更加强大，就比如你和我一起拿到了同一个苹果，在我眼里苹果就只是苹果没什么不同，但你有可能就会看到苹果树从树苗发育到生长长大结出果实的一系列过程，或者苹果进入你的口中被器官消化的一系列过程。”他娓娓道来，“再说简单点，就是身为巫师的你在与事物接触时看见了事物及其事物过去或者未来不定向的一系列发展过程。”
“像是回到过去或者预知未来？所以我接触了塔壁而看见的就是石塔过去曾经纵火烧死人的过程？可是我在接触其他物体并没有产生这种感知力，比如我现在手上的手电筒。”他把手电往上移了几分，照到了王耀扎着的、一蹦一跳的小辫子。
他微微偏过头耐心地解释：“对于巫师的后代，你们如今的血脉通过一代一代与普通人结合的稀释，从祖先继承而来的纯种血脉已经十分稀薄了。一般来说，一些非常远古的遗迹或者同样被巫师巫术污染过的地方往往更能被你们这样的同行感知到。但这也要看天赋的，比如你父亲，就算把他头按在塔壁上滚一圈他也很难感知到什么，相比起来你的感知能力已经优秀许多了。”
王耀提起他父亲时总是带着几分诙谐幽默，伊万在他口中所认识的父亲很难和自己原本印象里的那个自杀的男人画上等号，但他也明白了他的意思——看样子他的巫师血脉不会对他本人的一般生活产生太大影响，年代久远的遗迹和现代施法的巫师都距离现在的他十分遥远，这座石塔可能就是他第一次和这些东西靠得那么近的了。
……第一次？
他低着头看路，脚下的泥地还算坚硬。脑海里有些模模糊糊的画面，但缺乏了关键的信息所以无法成体系地展现出来。而他依稀记得，在更早的时候，因为接触了某件物体而浑身发烫产生幻觉的情况，才是第一次？
不要……
之前不断回响的声音再度出现了，就像楼上弯腰时听到的那样忽远忽近，悠远绵长。仿佛有人在耳边吹过一阵风，风里每个缝隙都携带着这个音的拟声词，让人会想起粘稠、苍茫和诡秘。
“你说这座石塔也是被巫术污染的存在，是巫……我的家族做的吗？”他尚且还不能认同这座石塔下的世界完全是由自己的家族一手造成，尽管家族确实如王耀所说与巫师有所瓜葛。
谁知王耀停了下来，他差点一头撞上，心都提到嗓子眼了：莫非……他生气了？因为他不相信他的话？
王耀似乎对于相信这个词十分重视，在听到这个词时流露出来的在意和温柔是显而易见的。从理智上说，王耀似乎对于他的父亲、他的家族还有这座庄园和石塔都十分熟悉和了解，眼下被一群不知从哪儿来的乌鸦困在地底，除了他本人以外伊万没有任何人能依靠，在这个节骨眼上出现信任危机可不是什么好现象。
而从情感上，他并没有不相信王耀，他只是觉得自己对于一个陌生人没来由的信任超过了自己的认识和经验的总和……从长远上看这似乎更不是一种好现象，毕竟他有太多问题想要得到解答了。
他只得试探性地又问了一声：“……王耀？”
“嘘。”
王耀轻轻嘘了一声，他才发现他的手不知何时伸开，从正面上看这是做出了一个把伊万挡在身后的姿势。但因为身高体型的高低大小，所以显得有些滑稽。
“有东西过来了……你听到了吗？”王耀的声音极低，紧张程度仿佛大难来临，可他的眼睛炯炯有神，那是猎手发现猎物的眼神。
没来得及分析王耀的态度，伊万屏住呼吸努力在洞穴中分辨风中的声音——依然是一无所获，他能听到风中粘稠苍茫的拟声词，但无法拼成完整的短语和句子……不，等等！那是翅膀腾飞时的噗吭声，他听到了，是那群乌鸦！它们找到了进入地下的方法，就要来寻找他了！
何其神奇，巫师的能力让他仅仅依靠声音竟然在脑海里浮现出了朦胧画面，那些暗夜的恶魔侍从穿过了漆黑的溶洞高唱着前进凯歌，眼底红光凶狠毕露，这哪里是风的呼唤，这是恶魔在低语。
王耀看了一眼手心里的小刀，红石正在闪闪发光，他目光一横：“快走！”不由分说他就拉过伊万的手开始向前奔跑：“你也看到了吧，它们是来找你的，这块地方对我们不利，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它们找我做什么？！”从脑海中的画面回到奔跑的角色上，伊万问出了他目前最大的困惑——就连在巫师血脉的潜意识里他也觉得这些乌鸦是来找他的，可这究竟是为什么？！
王耀在黑暗里嗤笑了一声，大声道：“因为你身上有它们想要得到的东西！”
东西？他想起了包里的那个如烫手山芋一般的手机，冷汗再度涌起。
已经来不及掌控手电的光束打到指定区域了，所以光源忽明忽暗左右摇摆，可以看到的溶洞壁坑坑洼洼，在他眼中甚至形成了一张又一张巨大的抽象油画，仿佛毕加索的格尔尼卡迎面向他走来……希望这不是溶洞缺氧产生的幻觉亦或是巫师血脉的后遗症，起码他还能感受到手腕上王耀的手指十分力度强劲，与他的身材完全不成一系。
前方有光！那是出口吗？可他耳边乌鸦的翅膀扑腾声已经十分相近，甚至不用什么劳什子巫师能力都能亲耳听到，会来不及！
王耀当机立断：“伊万，回头！”
处于高度紧张下的伊万下意识地回头，手电慌乱地扫过留下长长的光的尾巴，那一刻他差点呼吸停止
——翅膀扑棱、目露红光的乌鸦正穿过了隧洞，它们乌压压地一整片飞来！在狭小的洞窟里飞翔的它们发出嘎嘎的鸣叫，就如同恶魔在嘻笑打闹……
“它们簇拥着国王从云端降落，将无知无能者推下暗河……乌鸦把尸骨啃食得干干净净，它们将脑浆和树根搅和在一起，它们在股骨种下菌丝繁衍恶魔的赠礼……我看到了他的脸，他是……”
他情不自禁快速想到的话语使他奔跑者的脚步停顿了一下，此刻觉得喉咙干紧仿佛有火在烧。而王耀看准了他的愣神，一巴掌就把他拍向前方的那片光，转身背对紧握红石小刀，声音铿锵有力：
“快走！”
他眼睁睁看着王耀朝相反方向跑去，而自己的身体却因为那一掌倒向光明。
“不——！”